桂花榴蓮西米露 作品

第 2 章

    

兵器,心中疑惑不斷,哪個劇組在拍戲?以前她沉迷造船,稀裡糊塗之下才發現跟了個古裝劇組,甚至還成了裡麵的路人。後來收場時導演和她打招呼,她才恍然大悟,想起來自己半年前和這個劇組簽了合同,地方借給劇組用。劇組來了之後發現她不搭理人,但也意外符合一些場景設定,拍的時候便任由她自在其間。所以,這次是什麼時候簽的劇組?還把她關在了漏水的船艙。那個白姑娘是真的要弄死她嗎?程嘉霓眼神迷茫地徘徊,直到被救命恩人輕...-

“咕”

“咕嚕”

“咕嚕咕嚕……”

程嘉霓鼻腔和口腔不斷被濁水侵入,刺痛的感覺伴隨著每次呼吸,窒息感愈發濃重。

“唔!!”

船艙內水位急劇上升,程嘉霓的頭頂緊貼著船艙頂。

她用儘全力,頭頂一次次撞擊著硬木的頂部,試圖求救。

艙內空氣愈發稀薄,程嘉霓一陣頭昏眼花。

她意識到繼續撞擊隻會白白耗費寶貴的氧氣,無奈之下放棄了這種無效的求救方式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氣,緊閉雙唇,毅然下潛。

幽暗的水體內,程嘉霓的心跳聲異常響亮。

水體的渾濁程度本可提供一些線索,但稀薄的氧氣讓她大腦混沌,無法再行理性判斷。

她雙手顫抖,冰涼的渾水早就冇入衣服,貼在肌膚上。

一道巨大波浪猛烈拍擊船體,那龐大船身在江水中劇烈晃動,程嘉霓未及反應,便被一股冰冷的水流猛地灌進口鼻。

“咳!咳咳咳!”

程嘉霓急忙將嘴裡的泥沙和濁水呸出,咳嗽著清理磨砂感嚴重的呼吸道。

水位仍不斷上升,竟已達程嘉霓的脖頸,她感到死亡的陰影更加臨近。

程嘉霓深吸一口氣,再次向深處潛去。

耳膜鼓脹,嘩嘩水聲經過,程嘉霓按耐著胸腔的異樣,雙手在艙壁上不斷摸索著,試圖找到能破開艙門的物體。

嘶——

刺痛穿透程嘉霓的尾指,鮮血隨之溶入渾水消失殆儘,她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手,試圖確認那模糊的輪廓。

她的手觸到了一個體型龐大而略為沉重的物體,顯然是個大傢夥。

沾滿歲月的鏽跡和磨損的木柄令她更確信這是她所需的工具。

程嘉霓沿著略顯粗糙、帶有鏽跡的邊緣迅速摸索,緊緊握住冰涼的木柄,用儘全身力氣掙紮向上劃水。

曆經幾乎耗儘體力的努力後,她終於重回水麵,大口喘息。

“呼”,“呼…呼”急促的喘息聲在沉寂的艙內迴盪。

胸腔劇烈起伏著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同死神搏鬥。

“哈!哈……”程嘉霓大口喘息,鼻尖的汙水滑過唇邊,程嘉霓呸地一聲吐掉臟水。

“砰!”

“砰砰!”

從窒息邊緣緩過神後,程嘉霓馬不停蹄地掄起沉重的鋤頭,全力往艙門劈去,每一次劈擊都伴隨著木材發出的沉悶而哀怨的響聲。

破碎木頭的聲音讓程嘉霓心中湧現希望,她彙聚殘餘的力量,不斷對艙門進行猛擊。。

數次反覆猛擊後,艙門終於出現幾道明顯的裂紋。

持續的水壓作用下,那道門終是無法承受,轟然倒塌。

空間打通,水位驟降至程嘉霓腰部,她感到了自由的呼吸,程嘉霓長舒一口氣。

她似走似浮的惦著往外前行,死裡逃生的程嘉霓穿過艙門。

這不是她造的船。

她對她造的船每塊木板都瞭如指掌,眼前這一切卻全然陌生。

艙門外的一條走廊展現在眼前,兩側的木壁纔有用極為粗糙的做工,僅進行了基本的防水處理,冇有任何圖案或雕塑裝飾,顯得空洞且陳舊。

她繼續往前走,耳邊開始傳來甲板上的喧囂聲,隱約夾雜著急促的腳步聲和斷斷續續的喊叫。

上麵腳步聲雜亂,像是在舉辦大型活動,間或還傳來幾聲尖叫。

誰家船請了雜耍演員班子?

程嘉霓穩穩扶著粗糙木往前淌水,遠處樓梯上的光亮成了程嘉霓上的指引。

艙內稀薄空氣以及下潛造成的輕微窒息感,讓她感到陣陣暈眩和壓抑,不適仍然存在,程嘉霓緊緊搭著樓梯扶手,深深喘了一口氣,而後緩緩踏上去。

樓梯邊掠過一道影子。

程嘉霓尚未來得及反應,突然感覺嘴巴被一隻柔軟又強硬的手緊緊捂住。

背後的不明身影用力地將她的頭部向水中壓去。

“唔!嗚嗚嗚….”程嘉霓的聲音在水下變得悶沉而無力。

程嘉霓嗆了一大口水,臉色漲紅,四肢無力地在水中胡亂扭動。

死亡的鐮刀懸在她頭頂不斷迴盪,拚命屏住的呼吸已然達到極致。

她的手腳滑動開始變得緩慢無力,彷彿體內每一絲力氣都被無情抽走。

人體無法自行窒息,程嘉霓唇部微微張開,鼻息失控,彷彿要迎接生命最後一刻的到來。

咚咚咚——

一連串急促的聲音打破沉寂,迴盪在程嘉霓耳邊,聲音由遠及近。

“艙內可還有人?水鬼作祟,速來相助!”

說話之人瞪大了眼,對眼前情形顯得十分詫異,急匆匆道:“白姑娘,程姑娘,快隨我上甲板,水鬼肆虐,需眾人之力製之。”

那女子話音未落,便緊緊握住兩人的手臂,帶著不容反抗的力度,快步領著往樓上走。

白姑娘眸子暗了一瞬,閃過一抹陰晴不定,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。

“哈啊…..哈……”程嘉霓脖頸漲紅,深呼吸格外費力,肺部像是要被燃燒的空氣填滿。

再次從閻王爺手中溜走,程嘉霓心生一計,回去後改名程浹泥,她就不信名字帶點水,還能鎮不住這點嗆了她兩次的玩意。

程嘉霓幾乎是跟隨著女子的動作機械般地往上跑。

吱嘎——

尖銳的木板摩擦聲隨著三人的腳步在出口處迴響。

三人踏上甲板,程嘉霓幾乎被猛烈的日光刺得睜不開眼,她不得不眯起眼睛,慢慢適應從昏黃到刺目陽光的過渡,等待著她被日光灼燒的視網膜恢複清晰。

那雙細長的桃花眼睜開,眼尾仍泛著紅,鼻尖沁著水珠子,檀口微啟,宛如妲己重臨人間。

適應光線後,程嘉霓視線捕捉前方的救命恩人。

細腰臀圓,步伐搖曳生姿,一襲淡紫色的古長裙隨風飄逸。

程嘉霓心中給她上了幾柱香,默唸祈禱對方長命百歲。

轉而又看向那個要把她憋死的人。

女子約莫雙十年華,銀釵挽起的髮髻隨風輕輕搖擺,身著淡黃色古長裙。

皮膚如同瓷器般細膩光滑,臉上卻帶著一種冷漠的淡然。

——人模狗樣,程嘉霓總結。

她不太清楚,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惹過這個人。

巨輪靜靜橫在江上,不見任何行進跡象。

側麵圍了二十來艘小船,每艘載著約十名左右的壯漢,手中握著弓箭,正統一地向巨輪射去箭雨,矢石如雨。

咻——

一支箭劃破空氣,準確射入三人站著的甲板附近,差點未觸及程嘉霓的腳邊。

最近的一艘小船上看箭頭射中,十名船員見狀,爆發出粗野的笑聲和叫囂:

“美人兒!隨哥哥們吃香喝辣享儘人間繁華樂趣可好?哈哈哈!”

十人眼神直白又貪婪地掃視著三人,眼珠不停的打轉,臉上掛著下.流噁心的笑容。

“等著!哥哥們馬上登船疼愛你們!”

小船上的漢子們赤.裸上身,僅著粗糙的麻布短褲,野性粗曠。

程嘉霓環視一週——工藝簡陋的巨輪、複古裝扮的人類、粗製濫造的冷兵器,心中疑惑不斷,哪個劇組在拍戲?

以前她沉迷造船,稀裡糊塗之下才發現跟了個古裝劇組,甚至還成了裡麵的路人。

後來收場時導演和她打招呼,她才恍然大悟,想起來自己半年前和這個劇組簽了合同,地方借給劇組用。

劇組來了之後發現她不搭理人,但也意外符合一些場景設定,拍的時候便任由她自在其間。

所以,這次是什麼時候簽的劇組?還把她關在了漏水的船艙。

那個白姑娘是真的要弄死她嗎?

程嘉霓眼神迷茫地徘徊,直到被救命恩人輕輕一拽,打斷了她的沉思,“程姑娘,何以愣神?快取弓箭,助我們一臂之力。”

隻見那姿態優雅的女子右腳矯健地後撤一步,左手穩舉長弓,右手拉弦至極致,姿勢舒展而充滿力度。

咻——

瞬間,那支射出的箭矢準確無誤地穿透了其中一個人的胸膛,鮮血飛濺,場麵驚心動魄。

旁人的臉上甚至還可以清楚看到鮮紅的斑點,那血跡隨著江水從他們下巴滴落,穿過頸部,慢慢流向胸口,最終在汗水沖刷下逐漸稀釋。

其餘九人驚恐地看著程嘉霓那美豔又致命的救命恩人,手上的動作卻愈發激烈凶殘。

程嘉霓:“!”好真實啊。

“小妹!愣著做甚?去躲著!”

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,長著與程嘉霓相似的桃花眼和高鼻梁,白皙的皮膚在深藍勁裝襯托下格外顯眼。

他抓緊程嘉霓的衣袖,催促著他前進。

程嘉霓:“?!”

她瞠目結舌,劇組從哪找來和她長相如此相似的演員,竟還安排了他扮演她哥。

程嘉霓瞪圓了眼,步伐有些機械地跟著那男子跑起來。

男子弓著身子,緊緊帶著程嘉霓,快速沿甲板邊緣的樓梯往上奔去。

紅漆木板發出幾聲急促而悶沉的響聲,隨著他們接近樓上,視野愈發開闊。

程嘉霓被男子按著頭蹲下,男子示意程嘉霓看向他手指方向。

船側像是長城般列了一排方形凹槽,每個凹槽內都架著機械連弩,箭尖方向有個拳頭大小的通風孔。

“小妹,你瞄準他們頭部或者心臟。莫怕,這些水鬼手上皆帶著百十條性命,今日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亡。”

說罷,男子就給程嘉霓上手示範。

咻——

又是一聲,箭矢破空的尖銳聲劃破了沉默,箭尖準確無誤地擊中方纔對他們說下流話的那個突眼男人的胸口。

男人眼球劇烈突出,滿目血絲,表情充滿不可置信和絕望,死不瞑目。

程嘉霓:“!”入戲很快。

程嘉霓迅速進入“角色”,朝身邊的男子甜甜一笑:“大哥,讓我來。”

程大哥詫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,似是驚訝對方的淡定,而後稍顯疑惑地點點頭。

程嘉霓挺直腰板,目光如炬,右眼緊貼瞄準器,專注地鎖定一個敵人的左胸膛。

深吸一口氣,毫無壓力地穩穩按下發射裝置,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。

箭矢劃空而出,準確命中目標心臟。

程嘉霓興奮不已,眉眼漾起笑意,儘力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:“大哥!看我射中了!”

程大哥:“?”

這是他那曾見著曱甴都驚呼,要家中人速速來抓捕的妹妹嗎?

甚至不願家仆抓,還道是家中人安全感甚足。

程嘉霓無視周圍的聲音和混亂,專注射擊。

弓箭劃滑過空中,軌跡如同白晝的煙花,從四麵八方彙來,交織成一副壯觀的箭雨圖。

箭尖對碰時,錚錚金屬聲如刀鋒般劃破耳膜,甲板上小孩婦女的尖叫哭泣聲構成了一場恐怖的交響樂,刺激著水鬼們愈發賣力拉弓。

被射死的水鬼一具接一具被同伴推入滾滾江水,巨輪周圍江麵如被鮮血染紅,彷彿映照著烈日的血色餘暉。

然而這般血色與烈日的灼熱不同,帶來的不適溫暖,而是寒冷的死寂。

巨輪上的空氣沉浸在逝去生命的哀鳴中,不斷被冷漠的血水侵蝕。

巨輪人手不足,防守薄弱,水鬼終是抓住機會,如洪水猛獸般湧上船舷。

噁心淫.穢的聲音逐漸充斥巨輪甲板,船上男仆寥寥無幾,女子慘叫的聲音宣告著這場戰事下一階段的到來。

此刻,程大哥已經顧不上任何禮儀,用力拽著程嘉霓的胳膊,幾乎是拖著她,繼續向上層跑。

-適,隻努力劃水往小船遊去。“娘啊!”船身劇烈搖晃,傾斜角度不斷增大。站在木欄杆上手腕手的一對夫妻,在劇烈的晃動下失去平衡,雙腳懸空,隨即掉入江中。“冷靜!呼吸!”程嘉霓高聲提醒著已經浮在水麵上,但在不斷掙紮的兩人。一艘又一艘的小船載滿乘客,緩緩向不遠處的岸邊駛去。程嘉霓和程大哥作為組織者自是墊底,他們在船舷邊看著最後一對跳下江,順利往小船的方向遊。“小妹,走吧。”程嘉霓嗯了一聲,踩上欄杆,果斷跳入...